近日，美國前總統川普再度以貿易平衡為名，對歐盟與墨西哥等國的進口商品祭出高達30%的進口關稅，計畫自8月1日正式生效。這項決策如同一道雷霆，瞬間引爆全球市場的不安，尤其對奢侈品產業而言更是一次震撼教育，而其中受衝擊最直接、最深遠的，無疑是瑞士鐘錶業，這項針對歐盟的30%關稅，對瑞士鐘錶產業產生深遠影響：
▲Source：WIMZ
■直接衝擊最大市場
根據瑞士鐘錶聯合會（FH）數據，美國穩居瑞士鐘錶最大出口市場，佔總出口值近17%，而這個市場的核心需求，正是來自對「瑞士製造」四字的信賴與嚮往。如今，美國針對歐盟的貿易政策卻使得瑞士製錶品被無差別納入課稅清單，品牌將隨即感受到破在眉睫壓力，知名零售通路Watches of Switzerland已指出，旗下瑞士品牌產品價格已出現「中等個位數百分比」的上漲，未來可能還會進一步調漲。
價格變動對奢侈品市場的影響從不容小覷，尤其當購買行為本就與品牌情感與消費信心緊密相連，即便只有5%～10%的漲幅，都可能讓消費者轉向其他非歐系品牌，或乾脆延後購買。
▲隨著美國宣佈加徵歐盟30%關稅，重創瑞士對美出口，加上瑞郎升值，雙重壓力將導致市場信心受挫，高端消費或會趨於保守。Source：Le Monde
■銷售業績與信心動搖
Watches of Switzerland先前在4月時美國首度宣佈對等關稅的「解放日」之際，股價在消息公佈後便應聲下挫6%，投資市場的反應可說直接反映了實體通路的前景擔憂，何況這次歐盟新稅率還被拉高到30%，該公司坦言目前無法準確評估影響程度，需視後續政策是否落實及消費市場變化而定。
對於多數仰賴出口支撐營收的瑞士鐘錶品牌而言，這項關稅的影響遠不止於美國市場。「關稅是看得見的敵人，但匯率是慢性毒藥，兩者一起來就像是雪上加霜，」一位品牌高層如此形容當前局勢。瑞郎近期強勢升值，使得本就價格高昂的瑞士手錶在全球變得更加「奢侈」，導致2025年前五個月整體出口額年減近5%，是自疫情以來最嚴重的跌幅。
■危機波及零售現場
包括琉森、蘇黎世與日內瓦這些鐘錶零售重鎮感受最為直接。旅客購錶數量明顯下滑，不僅整體人流減少，連高階客戶的訂單都出現延後、觀望甚至取消的情況，此現象背後不單是消費信心疲弱，更與全球貿易不確定性有關。旅客購錶通常為高單價、即時決策的消費行為，價格預期的變化會大大影響購買動機，而一旦市場傳出「可能漲價」或「供應不穩」的訊息，就算是真正有意購買的客層，也多會選擇暫緩出手。
▲面對關稅潛在威脅，Watches of Switzerland先延後財務預測，市場觀望氣氛濃厚。Source：Jeweller Magazine
■產業被迫改變
瑞士鐘錶聯合會主席Yves Bugmann表示，當前情勢已讓整個產業意識到「過度依賴特定市場」的風險，他指出：「我們必須開始更積極開發新的市場與銷售模式，例如非傳統奢侈品市場，或擴大亞洲與中東市場的占比。」某些品牌已著手布局東南亞與非洲市場，同時也嘗試強化數位通路，透過線上平台與數位客戶體驗中心接觸終端消費者，是目前少數不受地緣政治直接影響的行銷管道，雖然不易一蹴而就，但已被視為長期對抗貿易風險的可行解方。
▲瑞士鐘錶業將開始積極尋求新市場突破，減少對單一出口市場依賴，同時，歐盟力圖談判解決爭端，盼在8月前避免貿易裂痕擴大。Source：Kated
政治角力下的奢侈品挑戰
值得注意的是，川普政府此番關稅行動背後，牽涉的是更大的政治與經濟博弈，鐘錶業僅是其中受波及的一環，歐盟雖仍希望在8月1日前透過談判化解，但也已準備好反制措施，一場更大規模的關稅戰或許正在成形。一位瑞士獨立製錶品牌代表直言：「我們從未預料到，精密製錶這項幾百年歷史的文化產業，會在2025年因貿易壁壘而受到這樣的重擊。」這一席話，或許正道出了整個行業當下的無奈與茫然。
關稅戰火未歇，瑞士鐘錶產業的未來也懸而未決。過去建立在品質與工藝基礎上的榮光，如今必須面對現實的全球經濟與政治變局，下一步該如何走？也許答案不再只是「瑞士製造」，而是「全球思維」與「市場彈性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