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卖场上的出价逐步白热化,从百万、两百万,一路飆到四百万瑞郎以上,直到最后由Francois-Paul Journe先生喊出了让其他对手收手的数字,这一刻,钟表圈裡的许多人都忍不住叫好,因为这不只是一次单纯的收购行动,而是一位制表大师对自己重要创作历程的回顾,也是对钟表文化致敬的感动时刻。
▲Source:Phillips
这次拍卖事件的主角,就是有着「现代子母钟之母」之称的BREGUET Sympathique No. 1,一座1980年代末至1991年间由F.P. Journe与THA团队耗时超过1.5万小时打造的超级座钟。这座作品不仅重量达4.5公斤,整体用18K黄金铸造,还搭载了恆定动力擒纵、万年历显示、温度计与陀飞轮等一系列复杂功能机芯,堪称是对十八世纪宝璣精神的完美重现。
▲F.P. Journe先生是Sympathique No. 1子母钟的主要创作者,这件作品是他技术实力的证明,并预吿日后自创品牌之路,此次由他出手购回这件子母钟让人既惊喜又感动。Source:Phillips
说起这座Sympathique No. 1子母钟的灵感,其实得回溯到18世纪末。当时传奇制表大师Abraham-Louis Breguet创造了一种划时代的发明:Sympathique子母钟系统,简单说,就是一种可以在夜晚自动为子时计(如怀表)上链、校时,甚至微调精准度的座钟,这种机械共生的概念,当年堪称梦幻级技术,只为王室或贵族少数人所拥有。
▲座钟本身是一座新古典主义风格的18K黄金座钟,尺寸为255x170x125mm、重达4.5kg。座钟内含复杂的调节器机芯,是对宝璣时代科学时钟的现代致敬。Source:Phillips
到了1990年代初,这个梦想透过当时年方30多岁的F.P. Journe出手而再次成真,因为他为宝璣设计出这款 Sympathique No. 1,不仅让一度成为绝响的技术真正进入现代,更首度将座钟与陀飞轮手表结合,用家只要将36mm的黄金陀飞轮手表放进座钟顶部的基座,座钟就会自动启动一套五步骤机构:识别、上链、校时、微调、脱离,整个过程无需人为介入,是高度机械化的结晶。
▲Sympathique No. 1子母钟配对一只独特的36mm宝璣黄金手表,其拥有一分钟陀飞轮、动力储存显示、月相显示及三针一线格局。Source:Phillips
不过,自从1991年首度现身拍卖会并成为私人收藏后,Sympathique No. 1就从未再公开露面。直到2025年,它终于再次出现在Phillips富艺斯拍卖行的The Geneva Watch Auction: XXI拍卖会上,引起市场极大关注。原先估价约在100万瑞郎,但最终成交价达到5,505,000瑞郎(约合台币1亿9880万),远超预估价,也几乎追平宝璣大师过往曾为法国奥尔良公爵(Duc d'Orléans)制作的原版Sympathique座钟的拍卖纪录(2012时年以680万美元价格售出)。
▲座钟蕴含超过1400枚零件、制作耗时超过15,000小时,并由36位专家参与制作,这足以说明其内部机械结构的繁复程度与珍贵性。Source:Phillips
这次的拍卖结果之所以特别引起关注,除了作品本身极具代表性外,最大亮点是买主就是当年设计这款座钟的F.P. Journe本人。有意思的是,在拍卖进行前,F.P. JOURNE甚至还先对外放话他们不会提供这座时钟的后续保养、维修服务,如果有问题要直接找宝璣原厂处理,一度引发外界揣测,认为他们是不是对这款作品没有兴趣。然而最终,F.P. Journe亲自现身并出价竞标,展现志在必得的决心之餘,也让整场拍卖达到戏剧化高潮。
▲Sympathique No. 1的子母钟结合是透过垂直离合器自动启动,过程包含五个步骤:侦测、上链、设定时间、调校走时与脱离,实现自动化同步。Source:Phillips
更令人感到开心的是,以后这件座钟将不再被收藏家默默供起来,而是正式成为未来即将成立的F.P. JOURNE钟表博物馆的镇馆之宝,这间博物馆预计设于日内瓦市中心,邻近F.P. JOURNE表厂,以后将开放大众参观,展示品牌发展历程与创办人一路走来开发出的重要作品。
对F.P. Journe先生而言,他耗费鉅资买回的,既是当年他在技术与理念上突破自我的代表作,也是他从年轻制表师走向业界大师的一段最佳见证。这座价值连城的子母钟,如今不仅是物件,更是一种象徵:过去与未来的交会点,把宝璣发明精神与现代独立制表创新工艺彼此连结的重要桥樑。